梧桐树下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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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住的小区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每天从旁边经过,我总觉得它臭臭的,夏天枝叶茂盛的时候,那臭味就迎风吹来了。但是我乐意闻着那味儿,它让我想起了我的高中时代。

  上高中的时候,只有文科和理科的两个优班是单独的宿舍,其他人都是住在一大栋楼房里。优班的宿舍是两排相对的平房,我那时候十分想不通,明明那两排房子就是最不好的,还说成是优待。冬天还好,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夏天热得不行,宿舍的电扇每天只开三个小时,午休一个小时,下午吃饭一个小时,晚上睡前一个小时,其他时间就关电了,热得要死,最热的时候,睡在床上都感觉是烫的,只好买了凉席打地铺。宿舍门前左右各有一棵大梧桐,枝繁叶茂,树枝展开得特别大,创造了很大一片树荫。炎炎夏日,不想在低矮闷热的平房宿舍里受罪,就到树下坐着吹牛,吃冰棒,有时候也捧了一本书痴痴地看。运气好的,还可以谈情说爱解解暑气。梧桐树长得很美,叶子也绿得可爱,美中不足的是,梧桐树下时不时传来一股臭味,让人很是嫌弃。

  高中那会儿,还不会化妆也不会穿高跟鞋,个个都是素面朝天,自由自在的样子。上体育课顶着烈日跑跑跳跳的,也不用担心花了妆。体育课结束,立刻跑去买了冰棒、冰水来,坐在树下慢慢吃,闲聊着课业上的事,也八卦班上哪个男生和哪个女生好,也偷偷看篮球场上挥洒青春的男生。日子过得缓慢而惬意,好像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到了晚上,月亮升起来了,远远地看着,月亮就好像在梧桐树的顶上说着悄悄话。昏黄的路灯亮起来了,树下一片还是黑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晚自习过后,就有偷偷约会的小情侣,有的甜蜜地手牵着手,有的静静地并肩坐着,话也不说,有的在依依惜别。也有一起乘凉的好朋友,一起分享一盒炸洋芋,一起蹲着吃米线,很温馨。

  毕业那天,意外地没有出太阳,本来想和阳光下的梧桐树合影留念,阴天,没有树荫,那梧桐,也好像没有了存在的自信,又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于是又嫌弃了它们,找花花草草做陪衬去了。

  我高中那所学校,在我们毕业之后就推掉了,重新在另一个地方盖了一所新的,新学校很气派,无论是建筑还是绿植,可是对我而言陌生得很,没有了高大的梧桐树,也没有了熟悉的旧房子。想念高中生活的时候,我们那一届学生的相思,竟是被遗弃了一般,找不到寄托。只是每次看到梧桐树,虽然还是不喜欢它的那一股臭味,仍是把我的怀念勾引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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