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还是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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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4日天气:雷阵雨

  截止到今天晨读时,我对大芒的冷战已经持续整整一天了。

  我用词非常准确,是“我对他的冷战”而不是“我和他的冷战”,因为是我单方面不愿意搭理他,而他表现得好像完全不懂游戏规则,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冷战这么一回事。我不主动跟他说话,他跟我说话我也装作没听见,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缠着我说个没完。装傻,我心想,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之所以这么冷酷,是因为我的气还没消。

  昨天早晨他第N次值日迟到,N≥10。拜托,这学期一共才几周啊?每周轮到我们组值日我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而他总是迟到——不是气喘吁吁跑来,抢着剩下的活干,而是从从容容、安步当车,到校时我和其他同学基本已经把值日做完了,他却连句抱歉也不说,坐下就开始晨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小组长提醒过几次,他哼哼哈哈地应着,到了下周,还是照迟不误。虽说放学后他会老老实实留下值日,我也不想揪着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但他的态度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昨天早晨他总算提前几分钟到校了,我正在操场弯腰扫地,他路过时打了个招呼。我心想他总算有进步了,虽然基本已打扫完毕,但他还可以倒个垃圾,多多少少也算劳动了一回。他没有像我一样撂下书包就干活,而是要把书包放回教室,而且一去就是七八分钟。等我把倒垃圾、洒水之类的事都做完了,才看见他叼着半截毛毛虫面包,一路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我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长久累积的不满瞬间爆发。

  “哼,你来干什么?我们都已经把值日做完了!”

  “这么快啊。那我白跑一趟了。”他扭头就走,面无愧色。

  “你要真心想做值日,就早一点来,动作快点,在教室里磨蹭什么!”我更生气了。

  “我得吃早饭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而且今天英语晨读,老师要听写,我还没背完。”

  “喂!我就不吃早饭吗?我就不用听写吗?”情绪失控,几乎是在吼了,多亏另一个值日的同学拽了拽我。

  “每周都偷懒,你真的好意思吗?”撂下这一句,我决心不再跟他说话。

  说真的,憋着不跟同桌说话,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到,不管生了多大的气。毕竟有些情况不得不说话,比如课堂讨论、临时求助,或者根本就忘了自己处于“冷战”状态。

  今天上课,老师说小孩子一般九个月大的时候会叫“爸爸”“妈妈”,两岁就能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大芒扭头问我:“两岁,这么早!我听说爱因斯坦三岁才会说话!”“真的吗?”我诧异地问。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误了,本不该搭理他的。

  而且,他今天忘带眼镜盒(也可能是带了却故意不拿出来),以看不清板书和PPT为由,三番五次地跟我说话:“老师写的什么?”“让我看一眼你的笔记。”这个破冰策略真挺蠢的,最后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对他说:“别啥都靠同桌啊,她又不是你的眼!”全班爆笑,歌声四起。配乐搞得我面红耳赤,结果就是,我更生他的气了。

  放学时,班主任忽然宣布明天要换座位。新的座位表上,我的同桌却不是大芒。

  “啊!”他短促地叫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欲言又止。我将和小麦坐同桌,虽然跟她关系很好,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切发生得有些突然。

  “老师,座位表还可以改吗?”有同学问。

  “怎么着,嫌弃你的新同桌?”老师坏笑着。

  “没有没有没有。”问的人连连摆手。

  “我知道很多人会依依不舍,但换换左邻右舍可以跟更多的同学熟悉起来嘛。”老师说。

  “哦……”大家陷入各自的心事。

  “明天,你的同桌就是小麦了。”大芒说。

  “哦。”我说。

  冷战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矛盾都消失了。

  高源,笔名蜜蜂听雪,90后,超爱儿童诗。作品见于《儿童文学》《少年文艺》《读友》《读者·校园版》等刊物,曾获《儿童文学》第九届擂台赛二等奖、第三届《儿童文学》金近奖等。出版长篇小说《秋安》点击原文链接进入购买通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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