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童话”是选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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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4日微博网友“轻成一只飞燕”表示自己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女儿讲过《海的女儿》,批评男人写的童话毫无逻辑可言:“就为了有个只看过一眼的男人,需要用姐妹的资源、自我 的阉割和终身的痛苦为代价换一个所谓的爱情……矮化海洋女性物种,跪舔人类男性”,她认为女孩不能只是“年轻美丽柔善可欺”,嫁人亦非女孩人生唯一的选择。这一观点一经抛出便在网络上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就我看来,该网友对于《海的女儿》甚至对于童话都存在着有失偏颇甚至说是极端的看法。

  首先就《海的女儿》这一篇童话而言,小美人鱼为了吸引自己一见钟情的王子而放弃了自己美丽的嗓音,交换了自己的姐妹的长发,甚至最终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似乎从这个角度来看,小美人鱼似乎是愚蠢的,是卑微的,为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不值得托付的男人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轻成一只飞燕”的观念也似乎是合理的,尤其是在强调女性独立自主的今天,这种观点似乎更具有现实意义,然而,如果我们换一种角度再来看这部作品,或许又有新的理解:小美人鱼为了自己深切所爱的、所追求的,她愿意牺牲自己珍贵的东西,愿意忍受痛苦,只为想自己所利理想的东西近一点点,再进一点点,然而当面临良知的抉择时,她又一次选择了善良。那么在这时,这个故事向读者呈现的不在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轻浮男人而抛弃一切,伤害自己,而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为了自己所爱的,即便面临重重困难,即便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但她始终没有放弃,但这种坚持和执着却又不是没有原则的,不择手段的,当面临关于原则的选择是,小美人鱼毅然决然地站在了道德的一边。为何同一个故事却出现了两个恶截然相反的认识呢?或许这其间的缘由才是这个故事真正要告诉我们的。

  “轻如一只飞燕”从《海的女儿》推及到其他童话故事,认为大多都不应该给孩子讲。这里我们需要明确一个认识,童话和儿童之间并不是划等号的,童话一开始也并不会专门为儿童创作的,他只是一种口耳相传具有神话色彩的民间文学,对读者也并没有明确的年龄界限,对于现在将童话界定为儿童文学的一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其传奇的情节和直白地语言使得其相较于其他文学形式而言更适合儿童阅读,但它必能不是因为特性而决定内容,而是创制内容的同时附加了这样的特性,因此它的内容自然具有多度角度解读的可能。

  既然童话的内容无法被确定,那么我们该用怎样的一种态度去对待童话呢?俗话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现如今,童话俨然成为儿童最主要的阅读文本,甚至以唯一阅读文本,但是儿童因其心智的不完善、阅历的欠缺,三观的未形成,面对具有多元解读的童话故事时,便更需要对文本可能传达的寓意进行筛选,而这个筛选的重任便自然地落在了父母的身上。但父母在进行筛选的时候,则需要看到文本中积极的一面,而不是刻意去发掘甚至夸大文本中黑暗的一面,以《海的女儿》为例,“轻如一只飞燕”所发掘和夸大的便是小美人鱼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而伤害了自己、牺牲自己,使得女性的定位成了附属于男人、将爱情视为全部的傀儡。但是这篇童话真的就只是传达了这样一种黑暗的观点吗,答案当然是否定,正如前文所说,我们完全可以将本文理解为一个善良有原则的女孩执着追求自己所爱的坚韧的故事,也可以理解为女孩为了追求幸福,掌握主动权,努力接近喜欢的人,也可以理解为小美人鱼打破传统枷锁、不顾种族与世俗的曲折,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 此时的故事便是积极正能量的,也是我们希望传达给孩子的。同样的,当父母在给孩子筛选其他童话时,也应该去发掘积极向上的主题而不是刻意去呈现“毁三观”的一面。例如我们耳熟能详的龟兔赛跑,“轻成一只飞燕”说她如果给孩子讲这个故事,便不会让乌龟和兔子赛跑而是要和兔子比游泳。诚然这个观点也是思考的一种角度,但这种思考是在否定文本的基础上产生的,其实质也是对童话的否定,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发掘原文本中乌龟敢于挑战、敢于打破固有认识、坚持不懈等积极向上的内容呢?那么此时的童话便不是所谓的“黑童话”。

  那么为什么“黑童话”在如今越来越盛行,越来越能吸引人,为什么众多的父母对童话中可能蕴含的消极的一面越来越敏感呢?这自然跟现如今独特的社会环境密不可分,尤其是女性主义影响的扩大,人们对于女性的认识不再仅仅是家庭、丈夫、孩子,甚至这些不再是女性的必需品,衡量一个女性价值的标准也慢慢变成“独立、自主”等新的名词,无论是在生活中、工作中还是在感情中,人们都在追求男女从物质到精神的平等,当这种观念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期待时,对于“望女成凤”的父母而言,自然更害怕自己的孩子落后与社会认识,而作为儿童主要的文学读本,童话自然首当其冲,只要其中稍微有被 解读为与现代认识相违背的观点的可能,家长们便像要受到攻击一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此外,那些极端的女性主义者似乎找到了一个大肆倾泄自己观点的标靶,疯狂地把主流认识往贬低女性的方向上牵引,这样两股势力相交汇,便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加上网络的迅速发展,信息在反复传播的过程中出现一定的曲解,亦或是被一部分为了吸引眼球的“键盘手”利用,将“黑童话”的观点进行夸大,最终几股势力因各自不同的原因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当这股力量变成“人云亦云”的程度时,大部分甚至全部童话中可能被解读为反女性的因素便被大家无意识地发掘和放大。但是我们必须明确一点,女性主义不是说就是烦童话的 理论依据,诚然他们宣扬男女平等在一定程度上为“黑童话”的盛行提供了温床,但这绝不是理由,因为女性主义也宣扬女性自由选取社会角色、具有选择自**,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小美人鱼自主选择自己所想要的,并努力去追求,虽然选择可能是不符合传统社会普遍的认识,选择的结果也是苦涩的,但就其自主去选择、自主去追求又何尝不是一种女性主义的体现呢?

  综上所诉,之所以童话渐渐被“黑童话”化,其实质上不是因为文本本身,而在于文本解读者如何去解读文本,如果解读者主动地发掘其中的积极向上的一面,那什么童话都可以是“白童话”,如果解读者一心去夸大其间可能的暗黑因素,那什么童话都可以是“黑童话”。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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