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亦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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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一眼就是万年。有些事,一生就是风尘仆仆。我是生在时光里的女子,拈花香不语,闻岁月知味。

  冬,走近,拉近了我与冷的距离。我坐在十一月的光阴里品茶,看冬来咋到的脚步虽轻却那么逼人。寒凉突然间就亲近了肌肤,风尖锐的吹着,一丝丝凉意又一缕一缕拨开发丝,惊醒了沉睡的心事。

  品茶,品的是舌尖上的甘醇,唇齿间的韵味犹存。茶,是清的水,碧的绿。好的茶,馨香扑鼻,未饮便已醉人三分。我喜茶,喜上好的茶,如铁观音,碧螺春,普洱,大红袍……味道不一各有千秋之良色,若用心品更会泌人心脾。泡一盏上好的茶,一定得是好水,好茶更得一份闲情逸致,心若简净清宁,茶味自是美不可言。修行之人,一定是慈悲喜舍也,有心放下执念于滚滚红尘中择一份清悠与光阴对饮,举手抬眸之间尽显雅致韵味。

  当指尖的葱茏划过时光的清净,我坐在云水里闭关。忽而天色尚已晚,忽而小半生。原来我们都是生长在光阴里的孩子,独自绽开,独自沉默。当冬天的第一抹韵擦过领口处的温暖,小心翼翼的发丝不再安静的沉沦,趁着深秋的脚步还未曾走远,蓦然回首处拣拾遗落在流年里的安暖。天涯归处,此生唯念良人最深。

  夜幕初上,生活里的烟火开始袅袅升起,婀娜的姿态摇摆着光阴的气息。岁月的钟摆敲响一圈圈年轮,岁月知味,人间有情。我是一个可以将日子过到风生水起又可以心平安静的人,于是在许多年后突然间发现,所谓的生活是过给自己的。

  我在远方,思君如常。好喜欢这句话,亦如此时此刻披着温暖的披肩柔柔地想念遥远的那位女子。十九岁时的记忆就那样活生生的刻在了心底。或许,最纯真的年龄相遇恰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至少是生命旅程中难得珍贵的记取,从心思里不愿忘记。你还好吗?轻轻问起,只是在笔墨里将回忆生香,其实一直未曾忘记。

  许多年过去了,依旧会在每一年的冬夜里写字,听着一首老歌静静沉溺在旧时光中。会在一阵风吹来时紧一紧衣领,顶着清冷的月光凝望着漆黑的远方,如墨的夜色伴着沙沙的风声凉了又凉。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喝着G7牌咖啡,闻着热烈的浓香想念着北方的雪,还有那悬挂在屋檐下透明的冰凌。小时候的事情,真是结了霜,每次想起就像呼啸的北风刮过心上,入了骨髓的疼,我知道那是思念久的病。

  长大后,流落,云儿一样飘,蓝天的蓝似一场梦的传奇,云儿离不开天空可永远追赶不上她的脚步。于是,雁落树梢头,只做暂时的停留。可是,终究是深知的,在第一次踏上南下的列车时就已注定,未来很远,从前和往后就再也回不去了。生命是一程旅行,而我不是那个归人,也不是北方雪地里行走的故人,我只是飘渺在红尘世间里的一粒尘埃,微小,很轻很轻。会在风起的时候,静静飘落,悄然而至。

  很多事情,不值得回想的就真的不愿意去想念。乘着夜色,凉意越来越凉。斜靠的影子在灯光下剪瘦成一首微凉的诗。越过岁月的门槛,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梦里的马蹄声,哒哒地走进四月的江南,丁香花开落一地,谁人的屋檐下铺着青石板?小巷深处传来清悠悠的唱戏声。梦中不知身是客,梦外总把小桥流水人家寻。竹篱墙外,野草绵延成小路,院内门前花香满茎,屋后菜叶青青。白落梅说:“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执念,便寂静安然。如果可以,请让我预支一段如莲的时光,哪怕将来有一天加倍偿还。这个雨季会在何时歇,无从知晓。但我知道。”

  想必,此时最美的江南也已经被风霜遮掩。青黛瓦墙,悠长的板巷内再也看不到四月的丁香雨中走来的女子。寒冷的风将枯萎的树叶卷起,落在了凛冽的季节里。此时的江南,该是一种什么模样?听说,那里也下起了雪,冰凌儿倒挂在房檐下一不小心就被风霜折断了腰身。而如今我在南方的南方,静默一座城池的凉,没太深沉,没太寒冷,只听到脆脆的风声落在尘埃堆积的窗台,拣拾不起它一连窜的轻柔。

  心始于文字地美丽跳动的异常欢悦,行于文字地单薄寡淡的不动生色。最美的女子有很多种,好比五颜六色的花儿,争相媲美。可唯有一种女子,安静的像冬天的雪,静静飘落静静融化。性格中的单薄,骨子中的倔强,如梅一样的清香孤傲。或许,这种女子没有热烈的情感,没有热络的交际,甚至不屈于任何荣誉与利益,一心只做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这种女子不会孤独,不会心寂,也永远不会失去自我。

  岁月亦知味,辞去生香的心思算是旧了吗?眼望着冬天越走越深。渐无声的光阴也似要入了冬的沉默。薄物也旧了,压在了箱底。或许,很久不会再翻起,待时光暖和的那天就会闻到陈放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就会入心入肺的念起,而它们恰好地美在了光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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