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五年级读到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到中学时代痴迷于能够找到的鲁迅先生的所有作品,到师大中文系聆听张永延先生主讲鲁迅,一直到工作至今,我对鲁迅先生始终怀有最深最热烈最真诚的仰慕和感佩,鲁迅先生始终是我最敬佩最崇拜最仰慕的伟人,没有之一。
我看到内山完造的回忆录里,有鲁迅先生的一张照片,那双眼睛极其令我震撼,如内山完造所言“那是一双极其清澈、敏锐又充满了温情的眼睛”,鲁迅义无反顾地走进中国历史,我认为是一个石破天惊的伟大奇迹,正如徐麟博士所言,伴随着他那不可思议的人生和心灵历程,鲁迅先生“只身探入了中国文化和民族心灵的最深处,踩痛了它在黑暗中的每一根神经。他留下的足迹是如此深刻而鲜明,以至于在他身后,无论历史的潮汐多少次地冲刷了我们的民族,都始终不能把它抹去……鲁迅揭开了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现代心灵史,不管这是一部光明还是黑暗的历史,在它背后,始终有一双洞穿了自己也洞穿了民族灵魂的犀利眼睛。正是这双痛苦、绝望而永不闭合的眼睛,使得我们像突然梦醒般地记起了自己的存在,并使得整个民族的五千年历史,变成了我们每一个个体心灵中的当代史”。
我始终认为,鲁迅先生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精神界之战士,先生对恶势力始终不宽恕,“一个都不宽恕”,这些年不少人诋毁鲁迅先生,说先生没有宽容精神,真是狂犬吠日,浅薄可笑之极。真正读懂先生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鲁迅先生最具宽容精神,但绝不是无原则的宽容。世界只要有权势,有恶势力,必然有二丑艺术,有奴才,有媚骨,必然需要我们奋起反击,勇敢战斗,向恶势力宣战,正如先生所言“能杀才能生,能憎才能爱”,世界需要慈悲和宽容,然而,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慈悲和宽容必然是眼泪的世界,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宽容等于纵恶。恶人当道之际,我们必须像鲁迅先生那样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绝不做没有原则一味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软骨人。鲁迅先生始终宽容于应当宽容之处,始终战斗于应当战斗之处,正如一位文友所高度评价的,“鲁迅之为鲁迅,最可宝贵处就在他热切关注现实参与现实、永不为黑暗势力压倒和收买的傲岸风骨,——这是指他的为人,也是指他的文学。也正因此,鲁迅作品所呈现出的,是一种深冬之际万事万物褪尽了浮华的苍凉遒劲之美,一种血战之后的惨烈高贵之美,有健硕发达的苦根,它被苦难成就反过来烛照苦难、超度苦难,全然脱尽了一般所谓文学的故作姿态和苍白,是历史上所有被称为才子的人和自视为才子、并引以为荣的轻薄之徒永远不可企及的。鲁迅是穿过黑暗的光芒,是旧中国接近黎明时分沉重而光彩夺目的捧出,是悲怆而永不磨灭的风流,是一个饱经忧患、受尽欺压和**的民族蓄久而发的第一声虎吼龙吟,是真正文学永远的先锋。”
鲁迅先生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士,是战士中最坚韧的猛士,他“洞见一切已改和现有的废墟和荒坟,记得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苦痛,正视一切重叠淤积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将生和未生。他看透了造化的把戏,他将要起来使人类苏生,或者使人类灭尽这些造物主的良民们(《野草?淡淡的血痕中》)”。
这些年不少人或者出于浅薄,或者居心叵测,不断诋毁鲁迅先生,热衷于千方百计发现鲁迅先生身上的“缺点”,正应了鲁迅先生纪念孙中山先生的那句话——“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现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的确,谁也没有发现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战士和苍蝇》)”鲁迅先生之屡屡遭人攻击和诋毁,乃因他夺目的亮光,总是从世纪的至高处照见了每一个时代的群小。
先生说得好,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再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轻薄为文哂未休,不废江河万古流。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如日*经天,江河行地,光风霁月,万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