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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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的窗台上,摆着一盆花。有时忘了浇水,有时水又浇多了,几天不看,花就焉了。于是有了一钵多肉,它小小一团,叶片如千层莲花萌萌的,绿得似乎可以掐出水来。借助“形色”,我知道了它叫“特玉莲”,也有人叫它“反叶石莲”。“身披白粉滑如玉,天生扭曲难自弃。”说的就是它。这多肉放窗台上很长时间了,天气热了,偶尔想到花草们,转到特玉莲那儿眼前一亮,它朝上伸展了约10厘米,莲叶如张开的手掌,片片独立。一时间,我有些欣喜。

  小小的花钵里,还有一个让人意外的惊喜,一枝嫩绿的草,从莲叶旁钻出来,伴着一瓣瓣莲叶,一碧绿,一草绿,各有风姿。这株草大约是花钵里泥土带来的,也许是窗外的风吹来的种子,不知何时就在这小花钵里安了家。细看时,有清晰的经脉,一直沿着细长的叶延伸到顶端。草的茎部细长,在分枝的细节上像叶轮一样生长着新的枝。叶片以披垂方式呈现。远看草的头部,好似转动的大风车。这是什么草呢?也没有用心去管它。任其自生自灭了一段时间,仔细再瞧,发现这株草有些像小时候在乡下河边草地里看到过的太阳草。“太阳草”这个名字是儿时的小伙伴们叫的,其实这种草究竟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太清楚。

  河边草地,田间地头,山坡野岭,都长有这样的草,它曾经是儿时小伙伴们喜欢的娱乐游戏。每株草的中间长出的一根杆儿,有些像电线杆,还有像些撑开的伞,几根胡须,长有草籽。而这长长的杆儿,常被我们掐下来,揪掉上面的须,小心地拿在手里。然后两个小伙伴,一人拿一头,细心地用手从中间撕开。周围站成圈儿的伙伴们就一起唱:“太阳草,太阳草,明天下雨还是天晴?”如果两人同心协力,把这根杆儿撕成了一个大大的四方形,边上还留有四个相交叉的角,看起来像一个绿色的大太阳,我们就会高兴地喊起来:“明天出太阳啰!”大家把这个“太阳”捧起来往天上抛,“太阳”在一个又一个孩子手里跳跃着,欢呼声传得很远的地方都听得见。倘若撕开的时候不小心,把连着的茎撕断了,那个太阳的形状就弄不出来了。这时,大家都无比惋惜地嘀咕:“明天下雨啦,我们不能出门玩儿啰!”有的小孩连连说:“好可惜呀!”有的小孩不相信,在草地里又扯一根太阳草,拉一个伙伴儿,重新撕,如若撕出了太阳,小伙伴们就会围着他们又唱又跳……因为这撕出来的一个个绿“太阳”,童年的小伙伴们都叫它“太阳草”。

  大家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趴在一起讲故事,围成圈儿做游戏,蹲在一起看蚂蚁搬家,钻进草丛里捉金龟子……有时,淘气的小伙伴们把金龟子捉住,用细细的太阳草绑住它的一只腿,拿在手里让金龟子飞,金龟子亮亮的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家比赛谁做的金龟子个儿大,飞得远。比赢了的欢蹦乱跳,唯恐大家不知道,扔了太阳草,用手捏着金龟子跑到一个一个玩伴面前嚷嚷:“瞧,我的是个大将军!”其他的伙伴们都羡慕地凑上去看他的大将军。也有的小孩不服气,一定会趴在草丛里再找一只更大的金龟子,进行新的比赛。而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大家都玩得开开心心,快乐无比。

  现在想来,游戏对童年的意义绝不仅仅在于玩耍,它更多的是让我们在游戏中获得快乐,学会了和伙伴分享游戏的快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家的特玉莲长得很好,这株太阳草也长得极好,它们在小小的花钵里相安无事,成了窗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看着眼前的太阳草,我就会想起蓝天下欢蹦乱跳的孩子们,想起草地上那一个个撕开的绿太阳,还有那远去的童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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