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纠结于“想象”与“想像”两词的用法,就开始查阅这方面的资料。据我理解,“想象”是凭借记忆所提供材料进行加工产生新形象经验结合客观世界反映形式能突破时间空间束缚达到“思接千载”境域,而“想像”一词,有人解释为根据创造性程度再创造,也就是说“想像”是更加抽象的思维。今天,我主要想讲一讲我对“想象”一词的一些感悟。
“想象”一词出自 《韩非子·解老》,他这样解释:人希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也。这是中国最早系统解释“象”义的出处。间接说明中国中原一带在数千年前是热带、亚热带气候,适合大象生存繁殖。所以晚至战国后期,黄河一带的大象已经绝迹,才有韩非子的这番议论。这样产生中国人的“想象”一词,也是人们对大象的怀念,以及这种思维形成的一种历史条件以及人类的生产活动对动植物、环境造成的破坏和气候变迁之间的关系。
正因为中国古代中原有大量象群活动,所以河南自古以来简称“豫”,豫州之豫是象邑二字的合文,说明其命名之义,是当地以产象而著称,按《说文·象部》说:“豫,象之大者”。引伸之,凡大皆称豫,古籍常载“市不豫价”。《吕氏春秋·古乐》说,“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公践伐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乃立三象。”说明周初之时,最起码在东夷活动的古河济(山东省北部与河南省、河北省接壤的地区)和淮河流域还有象群生殖繁衍并被商人驯服用于作战。
无独有偶,现在三星堆遗址和金沙遗址发现大量的象牙,而现在四川盆地早已没有大象的足迹。大量的象牙从东南亚运来需要怎样的人力物力,想想当时的蜀道艰难所以可以推测象牙绝非来自东南亚。我们当然可以大胆推断当时成都平原生活大量的象群,人们能轻而易举得到象牙。既然大象在战国后期在黄河流域绝迹,那么此时成都平原应该还有大象,它为大象提供了相比中原地区持久的生存环境。在遗址中出土的多根野猪獠牙和大量鹿角,也给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证据,只有热带雨林才能让他们大量繁殖生长,它们从而成为古蜀人祭祀场所里奉献给天地神灵的重要祭品。
在《山海经》中这样介绍成都平原:“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其城方三百里,盖天地之中,素女所出也。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这里抛开关于后稷、素女的描述,可以看出当时的成都平原,各种谷物自由生长,各种各样鸟儿自由歌唱,自由跳舞。成群的野兽,群居生活。这里的草木,冬夏都不会枯死。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成都平原当时是热带或亚热带气候,适合大象的生存环境。
华北、中原地区、成都平原最终没有留住大象,它们还是离开这片土地。大象是从北到南逐渐退出它们的活动范围,退出的原因主要是人类的生产活动、大象生活环境的破坏、气候的变迁等,其中人类生产活动影响是主要原因,压缩了大象的生存空间。大象生活需要热带雨林、需要沼泽。(这里所说的大象主要指我国有文字以来提到的亚洲象,不包括猛犸象。)
当时不排除水患增加也是象群南迁的一个重要原因。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说明大禹治水为民的奉献精神,还有成都平原上杜宇、鳖灵治水,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当时,中华大地水患泛滥。
于是,至少从韩非子生活的那个时期开始,大象在中原地区、淮河流域消失匿迹,成都平原在公元前316年古蜀国灭亡以后也再没有大象的任何文字表述。可以说那个时候在长江以北很难看到它们的足迹了。现在我国除了云南等地还能看到大象外,只能在一些动物园中看到它们,大象已经消失在人们期望的山林中,我们只能产生无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