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凿之下的美,容易上瘾。一尊雕塑,该曲的地方,可以更曲,该皱的地方,还可以更皱。这样的话,刀斧之工,永无尽头,千雕万琢也嫌不够。
雕塑家真要如此执迷,不论一生多么漫长,怕是也交不出一件作品了。其实,雕塑家知晓:真正的美,师法自然。于是,斧凿之力,适可而止。
美是什么?
画家坚信,大自然最美。诗人说,不如灵魂好看。音乐家说,万籁美不胜收。走到人生边缘的老人反对了:都比不过她的一个微笑。各有答案,各有标准。
美,能俘获人心。爱美,也就不必惊诧。
赛过花儿一般的姑娘,面容姣好,腰肢纤瘦,依旧美容瘦身,也无可厚非。好比醉心植物的人,对付区区几盆阳台花木,总觉得自己大材小用。喜欢险峰奇景的人,一旦眼睛被犒赏,只会不问崎岖,走向更多的山川。
雕塑家罗丹说,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事到如今,我们早已不缺对美的发现,而是缺少,对美的思考。
也许,美得光鲜,不如美得天然;美得惊叹,不如美得快乐;美得不像话,不如美得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