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谁都有感觉活不下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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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谢可慧

  “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我现在又穷又忙又累,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可是,说真的,谁没有感觉活不下去的时候?活不下去的时候,就安慰自己,反正快活不下去了,能活几天是几天。”

  一个人的故事,就是一个人的戏剧场。演到喜剧就高兴,演到悲剧也用心。

  1

  大白昨晚加了个通宵,因为一份文案被客户倒腾了不下20遍,最后老板跟她下了死命令:“如果明天交不了,你自己看着办!”

  大白今年换了个工作,前段时间在一家公司当文员,后来跑出来做文案。这个老板我认识,为人纯良,给员工开出的工资也爽快。说出这话,无非是真的被大白逼急了。

  有一个道理大白也懂,内向的人都是深藏的火山,一旦爆发,不可收拾。

  大白一个人在单位通宵,喝了5包咖啡,终于拿出了一份自己还算像样的文案。

  “我快活不下去了,这周我已经通宵两天了。问题是,我蠢笨,感觉还没有上路;没有创意,每一次都在榨干自己。还有最大的问题,通宵何时是个头。”

  大白在一头“嘤嘤嘤”,我只能以曾经的“小司机”的身份安慰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快活不下去了。”

  安慰一个人的最佳方式,就是告诉他你比他还惨。真的,前一晚,我熬夜写了三篇稿子,睡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床的方向。

  谁一年没个二三十天感觉自己活在水深火热里,随时准备要下油锅。可是,那些懂得的人选择一路暴风雨,咬着牙飞奔穿越;而有些人一边抱怨,一边慢下脚步,在指指点点的痛哭中,越走越慢。

  2

  我很敬佩有一群人,一脸的坚忍,总是对生活怀着别样的坦然。他们笑的时候大声,哭的时候也大声,在最难过的时候,鼓着劲,穿越人潮汹涌,然后拍拍身上一路的风霜,对自己说一句:“多谢”。

  其实,无论活得有多糟糕,最难的日子一定会过去。无非是今时今日之事,你总是没有办法好好过。

  说一个故事,关于我的忘年交Sam。他说,如果想死,四十岁前,他都死了一百遍了。他活过来,就是他给自己的礼物。所以,我们在他面前,从来没资格提“活不下去”。

  七年前,他的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倒闭,几乎一夜之间,曾经高大威猛的老板一下子就落魄了:没有公司,没有司机,没有车子,也没有前呼后拥的员工,只有一个公文包,和还算人模狗样的自己。

  在外面流浪了两天,Sam和老婆说了自己的事,老婆淡淡地回应了两个字“再见”。Sam还以为不过是电话里的再见,结果真的再见了。因为第三天回家,老婆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书,孩子归属女方。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最惨不过是腹背受敌,你弱,你没有资格反抗。她说,你养得了我们吗?你养不起我们了,还不让我离婚,你就是存心想害死我们。”

  Sam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在家里大哭起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去流浪都没人管了,惨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来找,如果哪天进了医院抢救室,也不会有人来问了。父母在外地,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我在家睡了两天,过去能够进去的饭店酒吧,都进不去了,只有路边夜宵摊的老板还热情,大声吆喝我吃烧烤。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我也第一次发现,他的腿上有很大的一块伤疤。他说他有一年被债主追着打,差点打断了腿,这块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债主凶残的时候,还要挟他说会杀掉他的女儿,他真的走投无路了。和父母借了一万块钱,出来摆夜宵摊。已经干了三年了,终于还清了债,现在才真正为自己打工。这个烧烤摊老板没有任何愁容,随着音乐,不断地摆弄着手上的烤串,天知道以前一定比我过得还壮烈吧。”

  Sam突然惊醒了,要了20个肉串,回去睡了个觉,重新又扎进了商场。“谁没输过,反正我已经输过一次了。”

  所有“快活不下去”都是正经事,所有“真的活不下去”就是矫情了。这个世界上,谁没有“活不下去”的时候,不过从前之事都已经呼啸而过,如今早已结痂不痛。

  Sam现在又已经成了小富豪了,一头洋气的小冲发,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依旧有模有样地活着。

  3

  每个人都有感觉活不下去的时候,真的。你所谓的活不下去,回过头来,有时候无非是安逸地自我松懈。

  以前在媒体实习的时候,晚班记者通宵干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白班记者一天睡4个小时也是,碰到突发情况,睡觉根本不当回事。可是,你做得再好,其实,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我的先生老陈工作也很忙,过去他也曾常常跟我说累到活不下去。毕竟连着通宵三天地干活,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毕竟年度、季度、每月,总有那么一半时间,忙得焦虑到内分泌失调;有时甚至想甩甩手不干了。不过过了两三年,他就习惯了。“谁的工作不辛苦,谁没有忙到累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别人活过来了,你也能活过来。”

  我一直觉得,年轻人说苦说累,都是正常的。谁没点情绪,谁没点压力。但是,别说得太多。

  我一个做HR的朋友,她说,每年她们老板总要开除几个“矫情”的人,就因为他们,整个团队都会变得乌烟瘴气。一加班就说活不下去,一有大项目就说要辞职,关键是,还跟老板在办公室大哭大闹。

  是,我们要承受,不是忍受。只要天没有塌下来,只要你也还爱着自己,就有理由活下去。

  4

  有谁的生活是完全顺利的、绝对美好的,天天阳光灿烂到没有一朵乌云的?

  没有!根本就没有!

  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句话:一个人的故事,就是一个人的戏剧场。演到喜剧就高兴,演到悲剧也用心。长长的剧本,我们慢慢演,演这一生,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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