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那断裂的青春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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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岁那年,我的腰身柳枝一样细软开来,我的胸如破土而出的青笋般挺立,身体像春寒料峭中想要开放的蔷薇花。我开始发现男生躲闪却追随着我背影的目光。同桌丽娟说:“全校没有一个女生的身材比你更好呢。”但我却是惶恐的,那些目光非但没让我骄傲,反倒让我无所适从。

  每天,我都含着胸走在校道上。周晓磊常骑着他的自行车,在我身边飞驰而过时会喊“抬头站直”。之后他爽朗地笑,那笑声让我心生莫名的悸动。

  没多久,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封情书。那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他提到了喜欢我的理由——因为你的胸很大。看到这,我感觉血液全都涌上脑袋,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羞辱令我浑身颤抖。

  躲到空旷的球场角落,我偷偷哭泣,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水泥地上。周晓磊不知何时站到我面前,陪我坐到上课铃响起。

  我把情书的事跟周晓磊倾诉,他去找那男孩,警告他别再纠缠我。我跟周晓磊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周末,做完功课他约我去学校附近的园林偷吃樱桃。我们蹲在樱桃树下,边吃边窃笑。

  突然,周晓磊把脸迎上来,在我的嘴上轻啄了一下。在斑驳的树影中,我怔怔地望着他,但他那带有樱桃清冽香气的吻却像一池微波荡漾的春水,一波一波地在我的身体扩散开去。我把头靠在他腿上,轻轻地说:“周晓磊,你再吻我一次吧。”他惊喜地抬起头,语无伦次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然后,他用温热的大手捧起我的脸粗笨地吻起来。傍晚的风捎来大自然美妙的混合香,偶尔会听到树丛中小鸟的叫声。回家后,我一直睡不着。坐在床头,不经意中看见了镜子中的我,那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面带红霞!

  很快我们学校要举办运动会,周晓磊被选中长跑。那段时间,他天天进行体能强化训练,老师见他刻苦卖力,把器械室钥匙交付他保管。放完学,我就静趴在无人的器械室帮他加油。那日他练习仰卧起坐,我也要试下,于是,他按住我的脚,当数到“10”时他停顿了,声音变得轻而飘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两眼紧盯我颈内。我低头一看,不禁尴尬,我的大运动衫领口悬垂,他正好看见我没穿胸衣。我的脸上顿时火烧火燎的,一骨碌翻起来准备走。

  他踢踢踏踏地跟在我后面,脚步急切,追至我右侧,用他的胳膊蹭我:“灿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身子蓦地一颤,微微抬头疾扫他一眼,正触到他闪亮的眼神,器械室充满了暧昧的气氛。电光火石中,他迅速关上门,拥我入怀。嘴唇贴过来,开始疯狂地吻我……就在关键时刻,有种恐慌迅疾遍布我全身。我突然把他推开,就哭起来,不停地说:“完蛋了,我不是小女孩了。”周晓磊有些抽搐地倒在体育棉垫上,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五分钟后,我们逐渐平静下来,他说:“我们,回家吧。”

  在春天的季节里,我们这对懵懂无知的男女生,对性的渴望与无知真的让人啼笑皆非。但我们确实被吓坏了。那来源于母亲传授给我的传统贞操观。第二天再去学校,我刻意逃避周晓磊,他好像也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妥,见到我都是匆匆闪人。距离慢慢地疏远,偶尔在城市的街头遇见,只点头微笑,无语。时光将我们已经分隔,形同陌路。他曾经给我寄来一封信,我保存着,却没有回。

  他说,刘灿,你知道吗?我们的亲密只是属于十七岁的懵懂,只是身体发育到一定阶段的激情煽动。没有爱、没有顾及现实,只能珍藏心灵深处,我们更像两条平行轨道,最终不会交集。幸好,我们缺乏了勇气,才没有打破美好。否则,延伸的结局,除了惨淡,仍是惨淡。

  往事清淡地落幕,记忆只剩青春的迷离。幸好,那青春的暧昧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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