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日志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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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日志五篇

  祖父的老屋

  小学时候,祖父承包了乡里的一片山。离我家有二里之遥,自此祖父一家便搬到了山里,父亲早已分家另过,所以我们不会随行。但是,放学以后,我会不辞辛苦,多行两里路去祖父家里,因那里是我快了的天堂。

  爬过一段山坡,路转山头忽现,三间茅草房像是挂在半山腰,窗户面对着对面的三尖山,墙是土坯的,门前则是牛羊圈。四周的山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像是天然的院墙。山上是密密匝匝的松柏林,则是给墙涂上了颜色。这便是祖父的新家。

  顺着山坡而下,虽然很累,但呼吸却极为顺畅。未到门前,家里的小狗便提前迎了出来,晃着尾巴在你的身边打转,散养的鸡鸭也会欢快的叫起来。紧接着,便听见祖母的嗔怨,“你又来干嘛,就会赶饭点。”我什么也不说,只是调皮的做个鬼脸。

  祖父则在给牲畜饮水,亦或在修理农具。看我到来,面带笑容说一句“大学生放学了”。而我则是嗯了一声,便进屋寻碗架找吃的。祖父一天书没念过,但对孙男弟女却是极好的,总怕我们吃不饱,让祖母做饭时多加一碗米。

  虽没念过书,但祖父帐算的却极快,而且极会做买卖,今天买了两匹马,养一阵卖了,再买两头牛,一来而去,家里的生活费便解决了,有时还会有一点小积蓄。祖母则是典型的农村小脚老太太,有些耳聋,满嘴的牙齿早已掉光了,一生连名字都没有,但是祖母做的饭却是非常好吃,贴的玉米面大饼子,是那样香甜,至今想来仍然回味无穷。

  一到寒署假,我便长住在祖父家,没事的时候,去草房屋檐上掏家雀窝。亦或是爬到对面的三尖山顶上,躺在一块大石上,微闭着双眼,阳光在眼里便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有时会美美的睡上一觉,直到山风吹动树叶,才会把我叫醒。

  慢慢地起来,迈着庸懒的脚步,向山下走去。大多时候,是帮祖父放羊,再赶上几头牛。清晨,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沿着羊肠小路,斗折蛇行,把羊群,牛群赶到松柏林里,任露水打湿裤角。

  会在松柏树下捡一些刚刚长出的红蘑或黄蘑,没啥可装,就折一根长草,把蘑菇穿起来,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当太阳把半边脸靠在山顶,松柏的影子被光线拉长,我会哄着牛羊向家里赶去。祖父早已等在老屋门前,准备给牲口喂料。我也终于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去寻找晚饭后的快乐。

  老屋旁边的山谷里,是一片果树林,有苹果树,梨树,还有一些山丁树。每到秋天,当果实压弯枝头的时候,也是我最快了的时候。就像孙悟空进了潘桃园,专捡大的果子摘,掉在地上的也不去管,这时祖父总是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捡回家,脸上却没有一丝责备。嘴里咬着甜甜的果子,美好的童年伴着甜味,已悄然过去。

  如今,祖父携着祖母已然仙逝。但老屋还在,二叔又在老屋后面盖了四间瓦房,老屋只是放一些柴草。但童年的美妙时光,已随老屋装在了记忆里。夜来幽梦,透过轩窗,祖父母已两鬓斑白,凝望他们早已长大的孙儿。

  祖父的老屋,是一生的快乐相伴。

  母亲的院子

  随着母亲走进院子,一下子惊呆了:整个院子被高低不齐的绿色灌满了,只有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向屋里,很有一种走进菜园子,或者进了庄稼地的感觉,就连那条小路都有偶尔爬过来的南瓜秧。深绿色的倭瓜,白色的南瓜,玲珑剔透的小柿子,稀稀拉拉的老玉米,甚至还有别的作物,把一个院子装得满满的,爬满了地,爬上了树,爬得屋檐都是瓜秧子,院子里从上到下全是果实,到处都飘散着一股庄稼的气息。撩开玉米叶子,小心着南瓜秧,揣了一肚子惊喜走进屋里,堂屋地上堆了一堆老大个儿的南瓜,我抱起一个,老沉。我问母亲,说怎么想起种这么多东西,母亲告诉我说和人家要了点儿瓜苗,一样种了几棵,既没有施用化肥,也没有打农药,好吃。我赞叹到结的真多,母亲说弟弟妹妹他们还拿走了好多呢,言语中都是自豪。

  在屋子中和母亲寒暄了一会儿,我情不自禁又走到院子中,好家伙,秧苗的深处倭瓜成了堆,大大小小的挤压在一起,白色的南瓜也有好多,我甚至都数不过来。原来,在稀稀拉拉的玉米底下,还种有韭菜和苦菜,靠边儿上有一架黄瓜。苦菜已经长到很高,显然是很长时间没人拔着吃了,只有少量嫩的,被我揪了下来;那一小片韭菜很嫩,母亲说已经被老三割走了不少,剩得这一小片是专门给我留的,知道我爱吃韭菜;那架黄瓜已经爬到了树梢上,高高的吊着几个嫩黄瓜,只有那片香椿苗子老了,叶子泛了黄,想吃的话只有等明年了。我翻开玉米的包皮看了看,还有嫩的,索性掰下来准备烧着吃。走在母亲耕种的院子里,有一种寻宝的感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一个什么宝贝,或者是一个老大的南瓜,或者是一个红红的西红柿,或者是几根没有摘剩下的豆角,脚下有,头上也有,一个惊喜连着一个惊喜。母亲看我喜欢,自己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把一个一个南瓜的位置指给我看。原来,哪里有果实,一共有多少,母亲是一清二楚。于是,我想到,母亲每天不知道要看这些果实多少遍,她计算着,儿女们谁喜欢南瓜,谁喜欢老玉米,谁喜欢苦菜,谁喜欢倭瓜,她下种的时候可能早就计算好了,这些果实就是给我们的,为的就是看我们高高兴兴拿着走。看着满院子的瓜果,我心潮起伏:母亲,心里装得永远是儿女。

  包括我在内,我们四个儿女都没有空手回城,收获了母亲种下的绿色蔬菜,轻而易举的就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母亲在春天的时候下种,夏天的时候浇灌,有多少个日夜盼望着它们开花结果呢?母亲期盼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们吃的高兴,她老人家最盼望的是我们一个个都回去。我也知道,我们抱回来的果实,饱含着母亲的辛劳。

  母亲

  很多年前,我是去过一次的重庆的,应该,和母亲。

  那是一次漫长艰难的旅程,不过那时候的旅程几乎都是艰难和漫长的,我试过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晃荡了三天,下车后脚踏实地地继续晃荡了一天的感觉。那次是经过重庆去广安老家,火车硬座。我晚上可以躺在座位上睡觉,母亲一晚上一直坐着,直到天亮,她说:脚肿了。

  母亲那时候比我现在大不了几岁,三个孩子的母亲,一个严厉的教师,好强、能干、凶,走路风风火火。

  我从小没有在我母亲身边长大,等我回到她的身边,已经是一个和她期望不符的小孩,不过我猜,她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期望,只是从我回到她身边,我们就互相看不惯,她刀削斧砍地改造着我,我忍受和抵御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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