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黑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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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非有很多白人,但直观感觉,好像黑人更多。黑人大多身材极佳,四肢灵活,利于体育运动,更是个个能歌善舞,说着话呢,就双腿一屈一伸、胳膊一张一合起来,要来段RAP似的,真有股子随时随地“明朝散发弄扁舟”的气势。

  在南非,空气里似乎处处散发着快乐因子,感染人。

  到南非那天,进了海关排队办手续。邻队的末尾处,突然有个黑人帅小伙儿,小脑袋一头钻进队伍,左闪右突,像功夫片里武林高手移步换形,三下五除二跃过黑压压的人群,迈到柜台前。别误会,不是插队,他是机场工作人员,只是要给柜台送份文件。完成任务后,晃着小脑袋,哼着小曲儿,一颠一颠地离去。

  轮到我了,黑人姑娘坐在柜台后边,正笑眯眯打听我从哪儿来。突然,大厅里某人亮开嗓子唱上了,节拍强烈,嗓音嘹亮,正是世界杯的主题歌。黑人美女撂下手头工作,起身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眺望,臀胯随即轻轻扭动,大嘴当时咧到耳朵根儿。扭了十几秒钟,突然回过神来,一边坐下一边冲我歉意一笑,再问出口的,和她那时那刻的工作已毫无关系:Who's singing?

  取到行李后,出大门前被海关一名黑人大哥拦住,他是负责抽查行李的。遵照他的示意,我打开行李箱,以为要检查违禁品呢,可我想错了。黑人大哥看到箱子里有本书,便问是什么书,写什么的,谁写的,这个人写过很多书么……一个问题紧跟一个问题,一副要聊文学聊人生的架势,而且是那种泡上茶、温好酒痛聊的架势。我急着出门搭车,只好生硬地打断滔滔不绝的他:大哥您到底检查完了没?黑哥哥表情夸张地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歉耽误了我的时间,说完狡黠地哈哈笑,最后爽朗地大声宣布:Welcome to South Africa !尾音拖得老长。

  看比赛之余,当地人带我们逛街。有天大巴在一片别墅区穿行,到了一堵米黄色围墙边,车速突然慢得如蜗牛爬行。向导招呼大家:快看,这是南非人民最最敬仰的曼德拉老师家。

  别墅不大,门口停着几辆轿车。南非百科辞典一样的向导说,曼德拉老师正在家接待邻国的兄弟——因为这几辆车并非南非车牌。几辆轿车旁,站着三四个身形高大、相貌威严的黑哥们儿,一看就是负责保卫的专业人士。有趣的是,卫士们相貌威严,却毫不遮掩他们快乐的天性,有一位正在练原地转体360度,转得不到位时,旁边人就哈哈大笑;还有一位肩膀与脑袋一直颤巍巍地晃动着,像是和着节拍正在哼歌,可他耳朵上并无耳机,音乐在他心中。

  看到这一幕,不禁胡乱联想,曼德拉在家,如果偶尔端杯红茶站在窗边眺望窗外,看到自己的卫士们正在一扭一摆舞而蹈之,一定会欣慰地微笑吧?因为他的同胞们如此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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